三分 晦涩

【执离】西辞 -9- (生子慎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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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观察了几天,发现了一件神奇的事情就是,竟然没人催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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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辞 -9-   

这日午后,莫澜提着两坛花酿兴冲冲的往夕照台的方向跑,引得一路上的下人频频回头。

咋从来没见着莫大人如此兴奋过呢。

原因无二,便是昨夜那场生日宴,慕容黎后来离了场。隔日早晨便叫了庚辰前来邀约,说是昨夜扫了莫大人雅兴,今日午后便在夕照台一续,继续饮酒畅谈。

莫澜那时正吃着早膳,一听吓得筷子也拿不住了,让庚辰再说一遍,他才信了。等庚辰走后,他就迫不及待的去翻前段时日执明赏给他的桂花酿,也不去想这里头的不同寻常。

虽说是被邀吧,可这可是慕容公子啊,这可是王妃,自己也要有几分表示才是。

后来到了夕照台,被邀了进去,莫澜发现慕容黎已经在那处凉亭里头等着他了,便赶忙坐了过去。

桌上有几碟小菜,一碟花生米,玉壶两樽,酒杯两只,皆已盛满了清酒,淡淡桂花香,浅浅酿酒味,和天权桂花酿的浓烈完全不同。莫澜还没将带来的两坛酒献上,忽而就觉得不必了,这比不了的,一下变觉得低了一截。

想想也不做声了,将手里的酒递给了一旁候着的方夜,示意小小心意,让慕容黎收着。慕容黎见着,朝方夜微微点头,方夜才伸手接住。

慕容黎转头朝莫澜轻笑,礼貌的点了点头。

“多谢莫大人。”

莫澜一愣,连忙摆手“王妃客气了,直接叫我莫澜便是,莫大人莫大人的太抬举了。”

慕容黎又笑了笑,也开了口“那莫大人也莫要叫我王妃了,直接叫我慕容便好,王妃王妃的我不喜欢。”

“额……嗯……咳咳,不知慕容今日邀我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要我帮忙的?王爷是我主上,慕容自然也是了,只要我能做的,我必定竭尽所能。”莫澜握拳轻咳,以化解方才的尴尬。

“莫澜,既然唤我一句慕容,便是以友相待,无需那些莫须有的礼节了。”说着,慕容黎举起了身前的酒杯示意。

莫澜一见,也忙举起身前的酒杯伸手去,与慕容黎的轻轻碰撞。

然而事实上,莫澜每一次面对慕容黎,都会有一种哪里不对劲的感觉,可是又恰恰每一次都寻不出所以然,也就只能像是,像是总来不及想个清楚就被牵着走了,完了以后还觉得挺有这份道理的。

这种感觉十分熟悉,他肯定年久经历着,只是一直习惯着,现在换了一个人,才觉出还有这种感受。像是谁,像是……对了,执明!

“莫澜……莫澜?”

直到慕容黎出声唤他,他才发觉自己走了神,连忙抬头看对面的人,没想到却受到了一个暴击。慕容竟然在歪头看他,歪头……

有点可爱。

莫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,连忙摇了摇头。

“怎……怎么了?”

真羡慕执明啊,这么好看的人,什么模样都被他看光光了,真可惜啊……怎么还不知道珍惜啊,这么好看的人,还对人家爱理不理的,太让我操心了。

“莫澜,其实我这次邀你来,除了谈心,确实还有一事想要讨教的。”慕容黎眼见莫澜又要走神,才又开了口。挽住白纱的袖口,拿起一旁盛酒的玉壶,给莫澜与自己满上。

方才饮尽了一杯,着实难忘,但觉得这种难得的好酒一饮到底着实可惜,莫澜决定这第二杯,要一点点的抿着喝,如此,齿唇便都有桂花的余香。

“有什么事?慕容尽管说。”
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我……我想……”慕容黎说得有点断续,说到中途竟微微低了头,一副带羞的模样。“我想问的是……关于……关于执明的。”

说完,又好似有点紧张的抿了抿唇。

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别的事,这下一听到关于执明的,莫澜立马来了精神。

哎呀,这……这太好了,执明你看看,你看看你媳妇多关心你。

“哦知道知道,慕容尽管问。”莫澜忍不住喜悦的一甩手,带着稍长的衣袖也甩了起来,恰好挡住了慕容黎溜溜的一个转眼。

“执明似乎很忙,我知他如何也是一名王爷,不论多少操心之事总还是有的。只是有时想去看看他,怕他累着了,也寻不到他的踪影。莫澜你辅助他最久,他的日常作息喜爱与日程你一定最为清楚,不知可否告知一二?我明晓之后,他再忙,我多少还可以帮上一些。”

莫澜完全被慕容黎淡语与恬静吸引了去。越听到后头,越发有一种长辈的欣慰,甚至想要热泪盈眶起来。

这多少年了,自家王爷身边多少莺莺燕燕可哪个是真心相待的,不是贪图荣华就是贪图富贵。可你看慕容,多好的人啊。自家王爷下半生终于有了着落归处咯。寻了机会一定要把慕容的好都通通告诉执明,让这个自己鼓里蒙的人清醒清醒才是。

莫澜想着冷静一下,又抿了一口酒,却没发现边上的方夜憋着笑,手也抖了,坛里的桂花酿也跟着晃了三晃。方夜憋得辛苦,直到发现自家主子瞪了了自己一眼,才花了毕生功力把笑咽了下去。

“慕容哪里话,这…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。王爷知道你这样关心他,他一定很高兴的。”

慕容黎听着,淡淡一笑。然后把目光移了过来,静静的看着他。莫澜一瞧,倒也会了意,这是让他赶快说呢。

“其实王爷平日里也并未有什么大的事要操心的,日子过得倒也挺清闲的。早晨一般起在辰时,用过早膳之后,多会出府去……”

“出府?”

“嗯,以前在宫里就有这个毛病,不准出宫也会用各种法子溜出去。”慕容黎听着,有一瞬间的恍然。

“那是赤子心性罢了。”

“赤子心性?哈哈哈哈慕容说得真好。王爷出府之后,多会去闹市晃悠,也去城里公子朋友家倒腾些玩意,偶尔也会去茶楼里捣乱。一般午膳在外头解决了,也因为这样这京城里有什么好吃的,王爷比谁都清楚。一般晚膳前就会回府的。”

慕容黎听着微微皱眉。

怎么总出去呢,总出去不好下手呀。

“那……那执明每日都要出府去吗?”莫澜一听,只当他是带着相思呢,也是啊,就应该多去陪陪慕容才是。

“那也不是,偶尔也不出去,有时候出去也会带上翠……不,不出去的时候,就过得更松散了,起得也晚一些。然后逗逗小八种种花,或者带着下人逗逗羊玩玩风筝,还是捣鼓各种各样的玩意我也不清楚。对了,晚间偶尔还会到书房看看书。”

“到书房?执明是每晚都会到书房去吗?”

“应该也不是,据我所知,是每隔两日都必定会去的,偶尔也会连着几日都去。”

“那我……我可以去那里找他吗?”

“若是慕容那当然是可以的,况且这王府的书房与别处的不同,不是那样严肃神秘的。”

“嗯,那他今晚?”

听到慕容黎问好,莫澜觉得有点心急,又有点惋惜。“王爷说他今夜要很晚才回来,说是有人找到了好玩的东西让他去观摩呢。”

慕容黎轻轻叹了一气,十分失落的模样。莫澜看着,不知怎的,就觉得得劝自家王爷多多留在府中,多多到书房去,多多学习学习。

“莫澜,执明平日里,都不用处理朝中事务吗?”

“这个是很少的,基本是不理会了。以往被逼着还会斟酌些,有了自己府邸之后,就更加不想管了。所以朝中都是皇上与太子在打理。原本是要给王爷安排一个官职的,但是王爷却不乐意,说什么也不肯干。”

就是混吃等死咯?想是这么想的,却也不能这么说的。

“那也好,比起功名利禄,有时候清闲自在也是一种幸福。”慕容黎微微抿酒。

莫澜的眸间有什么跳动了一下,慕容,或许还是一个,玲珑剔透的人呢。

后来两人又聊了稍久,大部分还是聊到执明的,包括吃食喜爱,也有聊到慕容黎的,还有慕容黎的家乡瑶光。莫澜在晚膳前就离开了,走的时候又敬了慕容黎一杯酒,怀着满满替慕容“行道”之心略有不舍的走出了夕照台。

看着莫澜大有一步三回头的模样,慕容黎无奈一笑。等到再见不着人影了,忽得抓起手中的空酒杯就往一旁的方夜一扔。

“憋死你。”

“噗哈哈哈哈哈主子,玉的……玉的,别真摔哈哈哈哈。”

“我看就今晚吧。”慕容黎好像心情极好,调皮的拿起一颗花生米往上扔,然后看准时机一张嘴就收获了那颗小花生米。

方夜看着自家主子,想想方才莫澜说到执明那些事迹时,主子脸上掩不住的点点嫌弃与不屑,再看看自家主子。其实……其实也没差啊。

当然了,方夜铁定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。

“今晚?今晚干什么啊主子?”

“叫上庚辰,去书房。对了,借你别腰上那把匕首一用。”

“嗯?哦……好!”


于是风平浪静的过了两日,风平浪静到执明都觉得无趣。

这日恰好莫澜给帮拿了那只鹦鹉来,这只鹦鹉是上一次那只彩雀的回礼。话说那日出丑之后,执明心里不是滋味到了极点,恼羞成怒后怒无可泄,觉得炖了它也解不了气。最后领着那只彩雀风风火火出门找了人,店家才、是千万个赔不是,承诺几日后送上一只鹦鹉,说话绝对利索,也不乱飞,还不惹事。

而后两人一起吃了晚膳,聊了个东西南北,看着时机差不多成熟了,莫澜便开始了他的“行道”来。

执明说要去书房,走在前头却仍是一副爱听不听的模样,偶尔还扣了扣耳朵。

两人进了书房,莫澜燃了蜡将四角的油灯点燃,屋里瞬间就明亮起来。执明看着一个恍神,摇了摇头,只当是过了几天没来的原因。

“王爷,你说慕容多好的人啊,我方才说的你有听进去没有。慕容担心你身体累着,他是真的关心你。对了,听说你常来书房,他还说要到书房找你的,你也应该多去看看……”

莫澜转身准备扔掉之前留下的油纸,话还未说完,却猛地身后一声巨响,吓得他把手上的油纸也抖掉了。莫澜惊恐的一回头,却看见自家王爷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。

而方才还好好地实木椅子现在已经在执明身下断成一条一条。

而莫澜一眼瞧去,看着人如翻王八一样躺在地上,身上还有晕开的一大坨一大坨的墨水。该是方才忽的失了重心往后一摔,自然的想要抓住桌子,谁知却把墨水弄掉了撒了一身的模样,只能憋着笑。而在莫澜看来,执明之所以会忽然压碎了一直好端端的椅子,是因为最近他胖了。

猛地一下勒得撞得执明可谓腰酸背痛的,一下子也不想坐起来,就任由着自己躺上一会。

“我说什么来着,做金的再不成银的也行,哪里是滥用钱财了,这分明是救我的小命啊。”执明极度无奈的吐着字。

“哎哟王爷,先不说这个了,你赶快起来。”

“让我再躺一会……你刚刚说谁找我?”

“慕……慕容啊,怎么了?”

“没。没什么,只是或许,我也有一点点想他。”

莫澜一听,那叫一个开心劲,立马又滔滔不绝起来。


说起那日晚上。

三人就真的去了书房,慕容黎叫庚辰在外面站着放风。虽说这没什么必要的,但是慕容黎坚持着,说是如此才更有真实刺激感。

里头点了蜡之后,慕容黎抽出方夜那柄短刀,放到了方夜手上。

“去吧。”

“你要我干啥主子。”

“锯啊。”

“这是刀啊主子。”

“那砍吧,砍。”

“怎……怎么。”

站在一边交叉着双手的慕容黎看不下去了,从方夜手里抢过短刀,拉起了衣袖,在椅子背后蹲下身,晃动着两只白花花的小臂,对着椅子的内角就开起了工。

“唉……要你们何用……”

方夜在一边看得一愣一愣的,却也没过上多久,完工以后慕容黎又左右瞧了瞧,确定看不出来区别了,才把刀递回给方夜。

“发生么愣,收拾收拾,地上的木屑记得一定要清理干净。我渴了,我先走了。”

“是……是的主子。”

慕容黎朝方夜点了点头,把衣袖又拉了下来,拂了拂方才落到衣衫的木屑与尘灰,转过身,一副意气风发的小模样,走出了书房。

留下一地的残骸,给方夜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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